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任文利:魏源《书古微》所论“微言大义”考

2017-12-24 17:11| 发布者: 王涵| 查看: 894| 评论: 0

摘要:   【内容提要】魏源《书古微》是晚清今文经学家治《尚书》学的扛鼎之作,魏源于其中所关注的是孔子于编次《尚书》时所寓“微言大义”。在魏源看来,此“微言大义”是孔子经由七十子后学而传于后世,故治经学,必归 ...

  【内容提要】魏源《书古微》是晚清今文经学家治《尚书》学的扛鼎之作,魏源于其中所关注的是孔子于编次《尚书》时所寓“微言大义”。在魏源看来,此“微言大义”是孔子经由七十子后学而传于后世,故治经学,必归重于师法、家法。以《尚书》学史而言,唯西汉得此师法、家法。见于《尚书》的“微言大义”,既有与《春秋》今文学家相通的“三统”说,亦有魏源解读《尚书》时,所特重的以“放勋”、“重华”、“成王”等为徽号、有天下之号说。以后者而论,魏源于其中所揭示的政权合法性根源。魏源尝试假徽号之说,将“天命”与“民意”的两重合法性分开表述,以体现后者的相对独立性。而体现天下人亦即民意的合法性基础,则本于制礼作乐,此方为立国之基。

  【关 键 词】魏源/《书古微》/微言大义/通三统/徽号

  晚清今文学家,继庄存与、刘逢禄而兴起者,则有魏源(1794-1857)。魏源比较推崇汉儒董仲舒,特编纂有《董子春秋发微》一书(其书已佚),以为董仲舒之“内圣而外王,蟠天而际地,远在胡母生、何劭公章句之上”。要而言之,何休等犹泥于文句,解析条例,而董仲舒则“曲畅旁通”、“优柔餍饫”,故“抉经之心,执圣之权,冒天下之道者,莫如董生”。①这一点,正是魏源治经学所希望达到的。

  《春秋》公羊学,乃晚清今文学家治经入手处,魏源除于此着手而外,于《诗》、《书》用力为多,着有《诗古微》、《书古微》,今存于世。而尤以《书古微》用力为多,历时亦久,成于晚年,是晚清《尚书》今文学的代表性著作。

  一、《书古微》对两汉今古文《尚书》学之论衡

  魏源《书古微》之作,无论是就撰着体例,还是具体内容而言,都有一个明确的目的:“所以发明西汉《尚书》今古文之微言大谊,而辟东汉马郑古文之凿空无师传也。”②故而“此书专析西、东汉异同,其无关今古文者,则并经文不载”。③

  有鉴于此,魏源首先对于其前之《尚书》学史有所述。如所周知,《尚书》学于清儒而言,其一大发明,即厘定所通行的孔安国《古文尚书》,乃出于东晋梅赜之伪造。此一辨伪进程,魏源于《例言》之中有所陈述。④以为伪古文辨证,发端于朱子,而蔡沈《书集传》反不知“引申师说”。此后,宋末吴澄、明人梅鷟皆有所承。至清阎若璩,方“尽发症结”,而惠栋、江声、孙星衍、王鸣盛、段玉裁亦“皆有疏证”。至此,魏源以为,《尚书》学“知东晋梅赜之伪以返于马郑古文本,此齐一变至鲁也”。然犹未为尽,尚须“鲁一变至道”,由此引出魏源本人对于西汉、东汉今古文源流的相关看法。

  在魏源看来,澄清这一问题,有两个关键点。其一,孔安国古文《尚书》,其真实情况究竟如何?其二,马郑《尚书》,所据者为何?关于第一点,魏源如此说:

  自伏生得《尚书》二十九篇于屋壁,而欧阳、夏侯传之,后人谓之今文《尚书》。孔安国复得古文《尚书》四十五篇于孔壁,校伏生本多佚书十六篇。而安国从欧阳生受业,以今文读古文,又以古文考今文。司马迁亦尝从安国问故,是西汉今古文本即一家,大同小异,不过什一,初非判然二家。⑤

  我们知道,经学今文、古文之别,本源自书写文字之区别,并由此而及解经师法、家法之不同。魏源以为,孔安国古文《尚书》之异,实以所用《尚书》版本之不同而起,其与西汉今文家之异,基本上可以说所异唯在于此。至于《尚书》文本的解读,孔安国有其渊源师授,如上所言,“安国从欧阳生受业”。关于这一点,魏源所言,于史料而言,并无直接依据。然魏源所论,亦非徒恃于此。他说:

  《汉书•儒林传》:“孔氏有古文《尚书》,孔安国以今文读之,因以起家,逸书得十余篇。”《艺文志叙》曰:孔安国悉得壁中书,以考二十九篇,得多十六篇。而东汉诸儒,亦谓佚十六篇,絶无师说。夫孔安国以今文读古文之训,以古文考今文之本,未尝别自成家。

  魏源所引《汉书•儒林传》之说亦见于《史记》。这里,魏源把《史记》、《汉书》所言“以今文读之”,理解为以今文家之师说,来解读古文《尚书》与今文所同者之二十九篇。至于多出的十六篇佚书,则“絶无师说”。而孔安国所得之古文《尚书》,于今文而言,只具有文本校对的意义,所谓“以古文考今文之本”。这就是魏源所说“西汉今古文本即一家”、孔安国“未尝别自成家”的意义所在。

  在魏源看来,孔安国如何解读《尚书》虽不可见,然实有其传授,即司马迁。他说:

  《汉书•儒林传》言:“史迁尝从安国问故,而迁书所载《尧典》、《禹贡》、《洪范》、《微子》、《金縢》,多古文说。”则史迁为安国真古文之传,皎如天日。⑥

  如此,则司马迁载在《史记》者,魏源以为就是孔安国“真古文之传”。司马迁之《尚书》,出于古文还是今文,有所争议。魏源虽主其出于古文,然此“古文”,只于文本所据有意义,至于司马迁所宗“师说”,则亦如孔安国,仍出于今文家师法家法。

  以上所论,是魏源对于第一个关键点的澄清。魏源之前,清儒于辨梅赜之伪孔安国古文的同时,推崇马、郑,即源于其“以马郑本为真孔安国本,以马郑说为真孔安国说”,魏源则以为二者犹如“马牛冰炭之不可入”。⑦以为马郑所本,在于杜林漆书。他说:

  自后汉杜林复称得漆书古文《尚书》,传之卫宏,贾逵为之作训,马融作传,郑玄注解,由是古文遂显于世,判然二家。⑧

  魏源于序言中,罗列其所以不可信之大端有五。其一,《后汉书》所载杜林关于其漆书古文《尚书》的相关说法甚为可疑,不可信。其二,孔安国古文,十六篇无师说,二十九篇有师说,师说出于今文。并由此质疑马郑古文说之来历,以为不免于“阴袭其膏,阳改其面,而又反攻其背”,此中“其”字,均指代今文家言。其三,马郑之说,异于司马迁之说。其四,马郑等人自相为异,乱师法。“郑师马而异于马,马师卫贾而……异于卫贾”。其五,伏生、孔安国之本,史籍均载其来源,而杜林漆书,“不言得自何所,其师说亦不言授自何人”,故不可信。

  以上即魏源对于西汉、东汉《尚书》今古文经学的一个基本看法。勿论其所论当否,有一点是非常清楚的,即以“师法”、“家法”、“师说”来评骘今古文各家各派,其中,涉及晚清今文学家对于经典的一个基本看法。以《尚书》而论,魏源以为,《尚书》百篇,经孔子删削编次,《书序》⑨即孔子所作。所以说“夫子删书,始自唐虞”⑩,又说“《书序》百篇,夫子所手着”。(11)首先确定了经典与孔子的关系,方能谈得上所谓“微言大义”。

  以《春秋》而论,公羊学家主张,《春秋》乃孔子“据鲁,新周,故宋”,以“继王者之迹”的经典(12),孔子亦因此而为“素王”,此自《春秋》之“书法”可见。魏源认为,孔子编次《尚书》,亦非任意而为。如“删书始自唐虞”,孔子所关注的是“絶地天通”后的“以人治不复以天治”政治治理状态。(13)而“夫子以《秦誓》继《甫刑》,知皋陶、伯益之后,将继稷、契、禹而代兴也。”(14)这是孔子于《尚书》之编次中,所赋予之“微言大义”。

  至于《尚书》文本本身,亦有其“书法”,亦有其“微言大义”。此“微言大义”,则不经师传、师授,无由得其解。魏源之屡屡称道于西汉今古文经学家之“师说”、“师法”、“家法”,指斥东汉马郑等人之“凿空无师传”、“杜撰臆造”、“反背师传”、“向壁虚造”,即因此故。不徒《尚书》如此,在魏源看来,五经莫不如此,“西汉经师,承七十子微言大义”。(15)有孔子而及孔子弟子,由孔子弟子相传而至西汉经师,这就是魏源所说的“师说”、“师法”、“家法”。准之于《尚书》,则西汉欧阳、夏侯,孔安国、司马迁,皆渊源自伏生。

  二、“微言大义”:“曰若稽古帝尧”与“三统”

  “微言大义”,本今文家用以解读《春秋》者。《书古微》所言《尚书》“微言大义”,亦有直接与《春秋》今文学相通者,如魏源之解读“曰若稽古”。以《尚书》文本而论,“曰若稽古”唯见于典、谟,《尧典》、《舜典》、《皋陶谟》(指今文《尚书》而言),以“帝”称人王者,亦唯称于尧舜,魏源以董仲舒之“三统”说对此加以解释:

  《周礼》:“国史掌三皇五帝之书。”《大传》曰:“乃命五史,以书五帝之蛊事。”则是唐虞之书,周史尝修治之矣……周以夏商为三统,三统以前,谓之三古,故周史重修时,以曰若稽古别之。董子《春秋繁露》曰:“王者之法必正号。绌王谓之帝,下存二王之后。故同时称帝者五,称王者三,所以昭五端,通三统也。周人之王,上推神农为九皇,因存帝轩辕、帝颛顼、帝喾、帝尧之帝号,绌虞而号舜曰帝舜。故圣王生则称天子,崩迁则存为三王,绌灭则为五帝,又绌为九皇,下极其为民。”故《左传》曰:“今之王,古之帝。”《书大传》曰:“帝乃称王,而入唐尧。”舜当时亦称王也,至周,始尊之为帝,在夏商二王之上。而其书则皆以曰若稽古冠之,使别于三统之外。(16)

  “三统”之说,以周为例,概而言之,则周与其前夏、商两代,共成“三统”,其天子则以“王”称之。自夏以前,则绌为帝。如舜,以“三统”而言,于商之世,当亦称之为“王”。周代商而兴,则绌、尊舜之号为“帝”。“帝”自舜而上溯,共有五。五帝之前,则称“皇”,为“九皇”。“三统”之前,亦以“三古”称之。魏源引《周礼》、《书大传》之言以证明“唐虞之书,周史尝修治之”,而“曰若稽古”,正是周史重修唐虞之书时,用以别于夏商周之“三统”。

  我们注意到,上段引文中,舜之由称“王”而称“帝”,魏源或以为“尊”,或以为“绌”。“尊”者,单就称号而言,“帝”或尊于“王”。“绌”者,事实上有所“绌”,“皇”以上则“下极其为民”了。落实于周之“封建”制度而言,则表现为董仲舒所言之“存二王后”。魏源云:“存夏殷之后,俾为三恪,地方百里,爵皆称公。使皆服其服,行其礼乐,称先王后,作宾王国。”(17)五帝、九皇,则无此殊遇。“存二王后”,如魏源所言,既是对于先朝礼乐典章制度的尊重,同时,“二王”与时王共成“三统”,则时王之政治治理,亦承“二王”而来,先朝礼乐典章制度亦当为时王所借鉴。这一资格,也是五帝、九皇所不具备的。所以魏源于《君奭篇发微》中如此说周公:“周公守三统之义,故称引止及夏商,而不敢远引三古之事,以自比例也。”(18)

  “三统”说于今文家而言,体现的正是儒家在古与今、保守与激进、常与变之间,富有弹性的政治智能。师古而不泥古,保守而不抱残守缺,守常而通达时变,因循损益。晚清今文家之“三统”说,较之其所承袭的西汉今文家,则更强调于变。魏源云:“故气化无一息不变者也,其不变者道而已……诬今不可以为治,诬古不可以语学。”(19)所不变者唯有“天道”、“道义”,其他则决于时势与运会。因此,对于宋儒“专言三代”,魏源提出了直接的批评:

  宋儒专言三代,三代井田、封建、选举必不可复,徒使功利之徒以迂疏病儒术。君子之为治也,无三代之心必俗,不知三代以下之情势则必迂。(20)

  这里提出师法三代,当师法“三代之心”,而非拘泥其制。并以王莽、王安石为例,再申此意:

  王莽以井田而致乱,安石以《周礼》而误宋。故废谱而师心,与泥谱而拘方,皆非善弈者也;有变易之易而后为不易之易。”(21)

  而后世之胜于三代者,魏源亦有所见:

  后世之事,(点击此处阅读下一页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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